我國海童軍歷史在廈門集美大學抗戰前率先發起組織,並得到愛國華僑商人也是創校董事長陳嘉庚的大力支持,在當代還風光一時,至於其中一段鮮為人知的歷史,有幸筆者在二度造訪集美大學時,與航海學院同學交流,以及老童軍前輩們紛紛出席,述說印證片段史實,參觀百年創校古蹟。
承蒙海外教育學院葉光煌院長在冗長校史中,辛苦找出一段較完整的記載,可供之童軍總會編攥「中華民國童軍百年記錄大書」時,歸類整理以免有遺珠之憾,茲將「集美航海學院校史」中「為力挽海權而興辦水產航海教育」第三節中原文稍加校正、小幅潤飾,並保留部份文字措詞,雖稍有格格不入,也不難意會,以作為呼應筆者前發表「滄海拾遺」一文之佐證,以昭公信。
全國首創的「海童子軍」
我國的陸上童子軍是於1911年創立的,集美大學童子軍組織,是到了1922年9月才比照其他各省成立了陸童子軍。但當時海上童子軍,全國尚沒有任何地方成立。1923年5月9日,集美學校水產科創辦了「海童子軍」,在全國是最早成立的,也是僅有的「海童子軍」。
水產科當時創辦海童子軍的目的,是為了結合專業,進行海事方面的訓練,增進海上智能,培養義勇精神,練就健全體格,作為我國海軍的後備軍,以保衛海權,報效祖國。
正是出於強烈的愛國心,才選擇在5月9日這「國恥日」(註:1915年5月9日,袁世凱接受日本帝國主義,簽訂強加給中國人民的二十一條賣國條約,所以國人稱其為賣國賊,又稱5月9日為「國恥日」)因此特選擇此日成立該校「海童子軍」。
成立典禮中,集美學校校長葉淵在海童子軍成立宣誓大會上說:「今天是國恥紀念的日子,而我們海童子軍趁著今天成立,行了一個宣誓禮。這是可歡喜的事情。你們想,我國現在已經貧弱極了,國勢的不振,國權的喪失,種種可羞可恥的事,就是罄南山的竹也不能夠盡書了。但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,我們看我國這樣貧窮,這樣危急,也不能袖手旁觀,眼睜睜地讓它滅亡而不去援救它。我們是一定要知道我國所以貧困的緣故,然後對症下藥。
我們水產科的學生,將來是從事於海上捕魚的事情。但這種捕魚的練習和經驗就是他日海軍的大基礎。至於海童子軍那更重要,閩海更有關係,這大家都知道的。但我還希望,切實預備訓練,養成做他日我國海軍的大棟樑,把我國壞敗海軍變成優良的海軍,做個世界的海軍王,雪掉這國恥。我們人生在世界上,對於國家都要有犧牲精神,去謀國家的幸福,增國家的光榮,使國家於進步線上天天都有進步,才可算是一個人」。
高級水產航海部主任馮立民在一次會上說:「吾儕習聞教育者,每謂教育可以救國,然迄乎今日,教育救國之說,已生一重大變化,即一般教育家已徹底悟到普通教育為效太遲,欲圖救國,非急切提倡武裝教育不可。夫在今日外察世界大勢之所趨,內願國內亂離之狀,武事教育,實屬根本要圖,不可不講。」
早在海童子軍成立前的1923年1月7日,在水產科第一組學生張墀生就在《集美周刊》上發表了一篇《水上童子軍之提倡》的文章。文章談了四個觀點:
1.為什麼要創設「水上童子軍」?他認為:創設水上童子軍,一方面可以振作水上生活的興趣,一方面可以保護我們的海權。
2.有了水上童子軍應該怎樣?他說:「我們要創設水上童子軍,不是為很新奇很怪異的,因為要盡我們一份子,服務社會,以振作水上生活的興趣,保護我們的海權為目的」。
3.水上童子軍應有什麼道德?他認為:「大抵要改造社會,一定要拿舊文明為根據,漸漸吸收溶化新文明,使舊的都變成新的,這是水上童子軍應抱種種道德的緣故。」
4.水上童子軍應有什麼精神?他指出「我國古代,重文輕武,弄得人種非常柔弱。水上童子軍的根本,是在精神方面,要養成一種勇敢鎮定的精神和隨時隨地扶助他人的習慣。如果能夠這樣,才算有水上童子軍的資格。」
海童子軍剛成立時,有水產科各組學生志願加入,共有隊員56人,組織一個團,分成鯨鯛鯉等三隊。海童子軍隸屬於集美學校童子軍部,由顧拯來擔任總教練。
海童子軍的入隊宣誓詞是:
我誠心立願永世不忘:(一)盡國民之責任(二)隨時隨地扶助他人(三)遵守海童子軍規律。
海童子軍的訓練有一整套計劃,須先修畢陸童子軍初級本功課,而後始可進習海童子軍課程。其學程分為如下六種:
第一、駕駛:
(1)能板槳搖櫓及掌舵
(2)能作各種船用繩節
(3)能順次背誦羅針方位
(4)能自帆裝之不同辨別船舶
(5)知拖船之方法
(6)能停船合法
(7)能合法擲一救生繩
(8)能獨自駕駛帆船。
第二、游泳:
(1)能不脫衣服游五十碼
(2)能在水中脫去衣服
(3)能用胸游法游五十碼
(4)能兩臂交叉身上,用背游法游五十碼
(5)能潛水底覓物。
第三、救生:
(1)能拖一假定之溺者至十碼以上
(2)熟悉各種救生法及人工呼吸法
(3)能使用各種救生器具
(4)能參與救生艇放下工作。
第四、訊號:
(1)知世界各國之國旗
(2)知萬國旗語及通訊法
(3)知單旗與雙旗之通信法。
第五、守望:
(1)能舉出團本部附近五尋線以內之礁石及沙灘至四哩以上
(2)知漲朝退潮高潮低潮之時間及其高度
(3)知附近游泳危險之地
(4)知船舶坐礁後及發生其他危險時之救急法
(5)知附近之錨地及可以避風之處
(6)知漁船之標識及平日進出口之各國船舶旗號
(7)知附近燈台之燈號
(8)知附近信號所之各種信號
(9)熟悉發電方法即能敏捷延醫
(10)知商船之旗語信號
(11)知氣象之大要。
第六、領港:
(1)熟悉各種航路標識
(2)能作簡單之測量
(3)熟悉航海規則
(4)知各種船舶之懸燈規則
(5)能用交叉方位法在陸上及船上測定船位
(6)能紀錄航海日誌二日以上。
具體訓練分為普通訓練及特別訓練兩種。普通訓練按所學習的各種知識,安排適當的機會進行實地演習;特別訓練又分為兩種,一防海,二巡海,防海練習海口的守望,巡海練習海面的巡邏。
凡初級海童子軍修了第一、第二兩種學程,經教練員認為及格者,升為一級海童子軍。一級海童子軍修了第三、第四兩種學程,經教練員認為及格者,升為二級海童子軍。二級海童子軍修了第五、第六兩種學程,經教練員認為及格者,升為三級海童子軍。海童子軍每周授課三小時,野外實習則利用假日舉行。
實習的內容各種各樣,如遠足、野炊、露宿,射擊、騎術、戰場救護、消防救火、氣象觀察、游泳、操艇、駛帆、訊號連絡、水上救生,等等。訓練是很嚴格的每項都要考核。童子軍配備統一的服裝。1924年6月,集美大學成立童子軍救火隊,海童子軍的部份隊員也被選入救火隊。
通過海童子軍的活動,隊員們進一步樹立愛國主義、集體主義的思想,磨練了勤勞勇敢、堅韌不拔的意志,發揚了急公好義、助人為樂的精神,增加各種知識和本能。1923年9月2日,水產科第二組海童子軍隊員朱文龍,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,在危濤急浪中救起3名同學,被學校授與救生獎章。
1926年6月7日,閩南體育聯合會在廈門大學舉行第三屆運動會。集美高級水產航海部派出以第五組劉德光為隊長的20名海童子軍隊員,參加大會比賽和服務,個個精神振作,成績斐然,受到各界人士的重視與讚揚。